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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骗子 这是有故事的人发表的第个作品 作者：木子口述，邵传京整理 一 覃香雪 “如果你不与我进洞房，我就让你蹲班房。”覃香雪说这话时，脸上笑嘻嘻。但我还是感觉到她的霸道和强势。原本很好的心情被她这句话整得寡然无味。 覃香雪是我的女朋友。她是一名大四学生。在一次饭局上偶尔认识的。覃香雪很单纯。单纯得像野地里一束花一株草。喜欢花前月下的浪漫；喜欢卿卿我我的甜言蜜语；喜欢你若不相弃我便不相离的海誓山盟。我己离过一次婚。所以与她相处，我也尽量迁就她。与她在一起，谈不上爱和喜欢，只是不想让感情寂寞，有个能说得上话的女人。 覃香雪对我却是认真的。她在闲暇时，总是会把她亲手绣的鞋垫织的围脖寄给我。当我收到飘着她体香的礼物时，我内心心潮还是会澎湃激动难抑，还有点小感动。现今这个时代，会这种手工活的女孩子已不多了。 覃香雪总会在假期和实习时偷偷回来与我约会燃情。慢慢她身上的缺点就暴露出来了。她的强势霸道得理不饶人，都让我害怕。我对她定位：她只适合谈朋友，不适合做爱人。当然，这话只能装在我心里。 我决定离开她，是她与我妈吵了一架后，我妈对我下了最后通碟决定的。事都是小事，为了吃不吃剩饭的事。我妈本着节约出发，覃香雪认为健康很重要。我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犹其担心结婚后怎么办？总不至于娶了媳妇忘记了娘啊。 父亲刚刚过逝，母亲已快花甲，我不希望在母亲有生之年背上不孝的骂名。刚好有一同学在贵州修铁路问我愿不愿意也买辆货车前去跑运输挣钱？我原来就是跑货运的，只因挣了点钱，歇了几年。我看看兜里钱也不多了，再不抓紧挣，就有经济危机了。同学一说，加上覃香雪一逼，我决定离开家乡小城，选择去贵州铁路上挣大钱。 二 杨运 我来到贵州贵宁铁路的工地。同学引着我去找公司的老总。老总姓杨。秃头。一脸正经。大不了我多少，但一严肃起来，我的心就七上八下。果然，还没等我同学把话说完，他断然拒绝。同学不服，又是上烟陪笑脸，又是低声下气地说好话。杨总眼睛一翻，用手指敲着桌子说，你这是抢别人饭碗，你知道不？就算我答应，下面的兄弟也不会答应。 杨总说得我心灰意冷。同学还想再央求一会，我一把把他拉出了杨总办公室。说了一句：强扭的瓜不甜。 同学出来埋怨我不该冲动。我说，就算他答应我们在这干，也要时常看他脸色。人活得要有尊严。可同学不死心，一心想把这事帮办成。又逼着我买了两瓶好酒一条好烟，晚上再去杨总家里。 晚上，杨总的态度缓和。许是我上午在他办公室的态度刺激了他，晚上在他家，态度稍好，一脸情真意切。在我们好话说尽后终于同意我们挂靠在他公司干活。我们也终于拿到了买车加盟他公司跑运输的批条。 那天晚上，拿着杨总的批条，心情大好的我们一夜狂欢。吃了烧烤，喝了让脑壳发疼发胀的白酒。而后一觉到天亮。剩下的就是买车干活了。 我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只要认准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回去跟母亲一商量，母亲也没反对。我把手中所有钱往一张银行卡里一打，就自信地出了门。也许没人相信我的自信。可我的这种自信缘于我的博学。虽没考上学。但我嗜书如命。像《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鬼谷子》《贷殖列传》《穷爸爸富爸爸》……古今中外关于兵法谋略和财务自由之路的各种书籍都被我翻烂了。我只有一个目的：尽快地实现财务自由。 我带着钱很快提了一辆能装二三十吨的大货车。按公司程序，由公司统一办行车证和牌照。我们在工地上以拉土方兼带拉水泥挣钱。活路多，算帐收入也还可以。但公司一般每月只给一小部份油钱和生话费。其余的钱，杨总保证年底结清。因都是一视同仁，其它几辆车老板没说啥，我也没异议。 三 苗玉 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在工地上干活也难免磕磕碰碰的。何况这儿全是大山。山高路险，车一走就尘土飞扬。加上路全是临时路，免不得车歪车陷的险情发生。尽管小心翼翼，但车陷一悬崖边的险情依然不可避地发生了。 等我下来一看，心里暗暗叫苦。这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山野岭的，又没救援工具，我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几只好事的野鸟在山顶盘旋，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让我的心越发瘆得慌。 跟在后面的同行强哥跟上来一看，出主意找个大一点的挖掘机兴许能脱险。可话好说，根本没熟人，花钱不一定有人干。我沮丧极了。强哥问有朋友熟人没？我正准备摇头时，我突然想起在县城机关里上班的苗玉。我赶紧给她打电话。 苗玉办事的速度神一样快，不知从哪调来了一辆挖掘机，一个小时后拖了过来，很顺利地帮我脱险。给钱，人家也只收了点油钱。一时让我感激零涕。 苗玉是我在一次朋友的饭局上认识的。是一位苗族姑娘。娇小可爱温柔端庄。特别是她的性格，温柔得似一汪山泉。比起覃香雪，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覃香雪太强势了。有时还有点霸道。 在一次休息时，我专门买了女孩子特喜欢的化妆品去感谢苗玉。苗玉文静得似一株野百合，在山野间任风摇曳。自然地绽放出幽幽的清香，让你不自觉的向她靠拢。 其实苗玉的命也很苦。第一个男朋友与她谈了五年，正待谈婚论嫁，结果一场恶疾夺去了性命；第二任男友身体倒没啥问题，没想一场车祸，与她天人永隔。她讲这些事时，我不知道她想传递给我什么信息？爱？孤单？还是渴望？我望着她漆黑的眸子，我的心开始颤抖。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开始在情感的高速列车狂奔，我一下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苗玉，我……。”她一汪清泉的眼睛里的深情一下让我迷醉。她慌乱地抽回手，低垂下眼神，喃喃地说：“算命的说我命硬，克夫。”“算命的都是骗子。”我再一次握住她的手，坚决地对她的悲观反击。这一次，她没在逃避，可她的那份忐忑像刀子样划过我的心房。就这样我若即若离，开始游走在两份暖昧的情感边缘。 覃香雪打来电话说她怀孕了，叫我回去一趟。我一听脸就绿了。这不是一件好事。覃香雪没毕业，读书是不能怀孕的，若让她家人知道，那还不拿刀子杀了我。为了掩丑，我央求覃香雪把孩子打掉。覃香雪当然不会同意。我只好低声下气的跟她说好话。好在覃香雪熬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勉强同意。但有条件，我必须亲自陪她去做人流。这要求提的不高，谁叫我有点渣呢。 我叫强哥帮我请了位替班的师傅，便一人悄悄来到覃香雪读书的城市。 在见到覃香雪的一瞬，我以为看花了眼。覃香雪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整个装扮又青春又靓丽。这哪像一个怀有孩子的人？我直犯嘀咕。覃香雪似乎看出我的心事，只是傻笑。在吃饭的空隙，我说出了我的疑虑。她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等问明白，才晓得上了她的当。我忍不住用手刮她鼻，直呼：骗子。 在陪了覃香雪几天后，强哥打来电话：替班师傅有事，叫我抓紧时间回工地。覃香雪听说我要走，原本还喜笑颜开的脸一下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来。我知道她心有不舍，可光有感情，没有支撑生活的经济来源，一切都是空谈。感情必须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才有闲情，才有花前月下，才有卿卿我我，才有一切期许的归宿。我没有跟她讲大道理。她马上也要去实习了，面对分离，我们必须坚强。 在我上车的一瞬，我看见她终究是没忍住眼泪。车启动时，透过车玻璃，我见她跟在车后跑了好久好久，一时让我不忍直视，只得硬着心肠别过脸去。我怕我也管不住自己的眼泪。 四 出事 没想到我回到工地三个月后，就出事了。 这是个晴天，山上雾气蒙蒙。施工现场，各式机械设备的燥音隆隆，在机械的作业下尘土飞扬。路上大坑小洼，刚修好，工程车一走，便坑洼不平。我们几个工程车刚一上班，法院的几个法官便过来，把执法证一亮，把我们的车全查封了。把我们搞得莫名其妙。 我们几个车主围住法院的法官问咋会事？法官解释我们公司欠别人钱，被债主告了。债主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开玩笑，这车是我们自已掏钱买的，凭什么扣我们私人车？公司欠你们钱，你们找公司去，扣我们车，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大伙七嘴八舌地纷纷鸣不平。一位年长的法官告诉我们，他们只是按诉讼程序履行法律手续，大伙有疑问可到法院去做进一步了解，最好找律师。法院就是个专门讲道理的地方。 我们几个一听，觉得有道理，冤有头债有主，你公司欠别人的钱，怎么拿我们私有财产低债，这还有天理没？我们决定到公司问问。可我们六个车主一到公司，铁将军把门。连平时上班最勤的财务会计人影都没见着。一打听，有好几天公司都没人来了。我们面面相觑。这才发现这个事情不简单。我们陷入了一场阴谋当中。 等第二天我们到了市法院一问，告我们公司的是湖南一家公司。扣我们车的也是湖南法院的法官。当地法院只是协助。扣车理由是我们六辆车办行车证和牌照的钱全是湖南公司借给我们公司的。按约定，还钱时间到了，可我们公司还不起，只好通过法律来解决。我们一听，狗屁不通。公司欠钱，也不能扣我们车呀。法官解释，这车本就是公司的，扣也合理合法。我们一听车是公司的，全都炸了锅。法官耐心地解释：《物权法》规定行车证就是车的身份证。而我们的行车证全是公司办的，物权应属公司。至于车是谁买的，法院也不知道。所以，法院都是走正规的法律程序，若不服，也可上诉，也可通过检查院抗诉。 我们这才明白，开始就是个圈套。我赶紧给我在另外一工地同学打电话，他痛苦地告诉我他的车也被扣。我们一下慌了魂，这可是我们的身家性命呀。我们几个车主一时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怎么办才好。 好在法官还明事理，叫我们找位律师帮忙出出主意。 律师不是雷锋。请律师得付劳务费的。 我们找到律师七嘴八舌地把我们的情况说完后，律师倒很有耐心的听完案情，律师提出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取证，以便减少损失。后面的就是委托代理的劳务费了。 我们平时在公司也只是结一点油钱和生活费，公司说年底结清，日子本就捉襟见肘紧巴巴的，如今公司凭空消失了，哪还有钱呢？可一想，每一家就是大几十万啊，没办法，大伙一议，都咬咬牙一家垫了四千元，请律师帮忙打这场官司。 通过律师调查走访，律师告诉我们，这本身就是虚假诉讼。相当于左手告右手。我们没听懂。律师举了个例子：甲与丙合伙开了公司，都投了钱，但甲是法人，丙是股东。甲又与乙是好朋友。实是一个人。甲为了把丙的财产变成他的，故意写了一张欠乙的欠条，叫乙告甲欠钱不还。结果，法院把甲和丙的财产按程序还给了乙。结果丙吃了亏。我们就是丙。 听完律师的解释，我们恍然大悟。可事已至此，我们决不会让骗子阴谋得逞。 律师还告诉我们，告我们的是湖南一家公司，而我们公司欠湖南公司的欠条上就有问题：我们明明是月号买的车，而月日公司出的欠湖南公司的欠条上早己注明行车证和牌照的号码。车都没买，而行车证和牌照就己办好，这难道不是蓄谋已久？ 听到律师的解释我们很振奋。希望律师尽快帮我们赢回官司。可律师的经费告急，加上渐渐己快年关，大伙都有点心不在蔫。 我悄悄到杨总小区找了他两次。保安大哥告诉我：早就搬走了。 我不死心，我通过别人找到骗子的家庭住址。专门喊上一朋友去骗子老家找他。可得到的信息是骗子把他的两个女儿早送出国，在国外读书。而他也不知躲哪儿去了，根本见不到人。他老屋的蒿子快长半人高了。 五 年关 这期间，覃香雪来找过我。她给我打电话，我正陪律师在外地我购车的生产厂家取证。听说她来后，我强颜欢笑告诉她我在外地。她本想给我意外惊喜，没想是这样。我猜想她一定是一脸落寞地离开。 当我回来，打开寝室的门。里面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以前用猪窝狗窝形容我的住屋一点不为过。可现今，地，被她清洗得照得出人影。床上倦成一团的棉被也被她叠成了整齐的豆腐块。脏兮兮的到处扔的袜子衣服已被她洗净整整齐齐叠码在床头。连小方桌上的污渍似被她用洗洁精清洗的焕然一新。整间房子用整洁靓丽形容一点不为过。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感动。这种感动如同春天的细雨，悄然无声地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田。覃香雪变了。可我也变了，变得一无所有，穷光蛋一个。 更奇怪的事发生了。公司委托律师起诉我们几个车主为啥不干活？太可笑了，设了套把我们骗了，如今玩消失，还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啊。我们和律师找到办案法官，把情况说明。法官恍惚大悟。告诉我们要小心。法官还告诉我们对方为赢官司，光购物卡就送了几万，只不过他没要。法官了解到实际情况，决定不支持对方诉讼。听到法官的话，我眼泪差点就出来了。世上还是有好人。 因都拿不出来钱，律师的工作也停滞不前。想想孤苦无依的母亲，我决定年前回家。 在回家前，我求苗玉一定帮我把扣在法院的车盯好。苗玉只是拼命地点头。似乎我的痛苦已病毒似地在侵袭她的身体。快过年了，我不想这种痛苦再去折磨另外的人，我强迫自已笑着说话，笑着安慰她。 临上车前，苗玉偷偷往我衣兜里塞了个信封。我用手一摸，不用猜，一定是钱。她知道了我的窘况，又不想让我尴尬，结果用了这种方式。我看着她微笑的脸庞，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这样折磨我？ 回到家，我陪着母亲买了一件棉袄，一条裤子一双鞋，然后开始置办年货。 临近年关，街道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每一张笑脸都是那么可爱生动，可我的心境却无比的酸楚。因为被骗，一下回到解放前。把穷日子往富日子过，好过。而把富日子往穷日子过，那处处要钱而又没钱的窘境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我从来没这样穷过。穷得连吃早餐都要合计是吃一个鸡蛋喝碗豆浆？还是吃一碗面？最后选择吃两块钱的包子。因为稀饭是免费的，可以把肚子填得很饱。 我帮母亲置办好年货，我又不服，决定再次到骗子老家守守，他肯定会回家过年。这是传统的节日，每一个正常的中国人每年春节都会不远万里地回家，都是因为那份血脉亲情。 临走前，覃香雪听说我回来了，叫我去她家认认门。说白了，见一下她爹妈。我一听头就大了，推脱没时间。覃香雪不愿意了。在电话里吵起来。我也不甘示弱：怎么见？覃香雪一听问我：“你是不是男人？连我爹妈都不敢见，以后怎么过日子？”我不想再听她唠叨，心烦意乱地把电话挂了。与她爹妈一见面，肯定要说结婚的事。可我无房无车无存款，怎么结婚？ 我来到骗子的老家镇上，我通过打听，终于知道骗子杨运的老家还有个妹妹叫杨梅在街上做服装生意。是个寡妇。与我年岁相仿。我还借故到她店子里买了点小东西。通过观察，发现她确实与骗子长得很相。我没有打草惊蛇。也证实骗子杨运确实常年不归家。但我小有收获，必竟找到了一条线索。我不相信他们兄妹没有联系。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苗玉。她没吱声。她不知道我倒底想干啥。我没有把我肮脏的想法告诉苗玉，我怕被她瞧不起。 覃香雪终久还是嫁人了。金钱至上的时代，金钱和物质战胜了贫穷和感情，她胆怯了，她最终选择了逃避。我在春节得到这个消息，我站在大街上愣怔在那儿，任寒风吹，任雪花飘，任冷风扎骨。这是一个寒冷的春节。鞋垫围脖已成遥远的记忆。 六 杨梅 春节后，我来到贵州。苗玉告诉了我更不幸的消息：湖南法院的法官已把我们几辆车全弄走了。原先还看得见的车，凭空消失。我的世界一下暗了下来。这是我的血汗钱啊。联系另外几个车主，似乎都蔫下来，对这事不再报任何希望了，包括请律师打官司。我感觉我一下掉进了无底的深渊。那段时间常做恶梦，半夜惊醒失眠。 苗玉看我颓废的样子，悄悄地求她在公路局当一把手的姑父，让我成了公路局一名临时工司机。我上了半年班，看官司也没啥眉目，我带着积攒的工资悄悄辞了职再次来到骗子住的镇上。我决定试一下我肮脏的计划。 我认识杨梅皆因骗子杨运。杨梅不认识我。可我早注意到她。刚好她对面有一家房屋出租，我一咬牙便租了下来。合计着开了一家便民粮油店。店子里主要经销食用油米面佐料等。外面卖商品，里间有个小单间做卧室，也算讨生活了。 我为了取得杨梅的好感，经常送点面条佐料之类的小东西给她。还时常到她店里买男人换季的衣服。 她很谨慎。对我也是不冷不热。可我己下定决心，就算你是铁石心肠，我也要把你捂热捂化。尽管她不是很漂亮，走路还有点罗圈腿，但我认了。 慢慢熟悉后，只要我去菜市场买菜，我一定会买双份，并把最大的一份送给她。她要掏钱给我，我早跑没影了。 我知道她喜欢吃水果。只要时令水果一上市，我决不手软。不管再贵，都要买来送给杨梅尝鲜。渐渐的杨梅对我的态度变得温柔起来。看我的眼神也时常飘出异样的神情。有时见她忙不过来或是累了，我就会熬点骨头汤老母鸡汤送过去。杨梅问我为啥对她那么好？我故做羞涩地反问：“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她一脸赫色。我赶紧转过身去，我怕我装不下去，说这话，我简直太虚伪了。可为了初衷，我不得不掩饰下去。 渐渐关于杨梅的身世因为熟悉，或听她讲，我也知道了一些。两年前她老公因病花光了家里积蓄，可命依然没保住。现今她和上幼儿园的儿子靠做服装生意挣点钱相依为命。也有亲戚朋友劝她再找一个，她怕遇到不合适的让孩子呕气，就一直没找。家里老房子和几亩地孩子外公外婆在种，星期天下午，她也会带上孩子回去住上一晚，陪陪爹妈说说话。至于公婆那边，老公走后，她很少联系。 离目标越来越近，只要见到杨梅的爹妈，我相信与骗子杨运见面时机不会太远。 星期六，孩子被外公接到乡下。我知道今天是杨梅的生日，我特意为她订了个生日蛋糕送过去。那天晚上，杨梅炒了几个菜，与我喝了很多酒，说了无数的情话。我看看机会来了，违心地向她求婚，提出愿意照顾她和孩子一辈子。她醉眼朦胧，被我的情话哄得意乱情迷，一下倒在我的怀里。 女人只要与你有了肌肤之亲，那种爱浓郁得化都化不开。杨梅就是这样，她渴望被人疼被人爱被人关怀。她在我面前描绘了无数次，关于我们未来的家。她说她不怕生孩子，她愿意为我再生养个一男半女。愿意与我耳鬓斯磨长相厮守白头偕老。愿意与我吃苦。就算生意做不下去了，到农村种地她都愿意。如果不是因她哥，那一刻我好感动。可因为她哥，听她说这话，就像一碗美食的碗里，突然发现了一只苍蝇，不免恶心。可我必须得装。就像一位特工钻进了敌人的心脏，不得不假模假样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 星期天的下午，杨梅叫我与她一起把孩子接回来。 我骑着摩托车带着杨梅在山间的乡村公路疾行。我感觉得到，杨梅把头靠在我后背的那份挚爱。如果不是因为她哥，说实话，成家后她应该是位好妻子好母亲，也会成为一位好儿媳。 我们去后，杨梅的母亲迎接的我们。我们给老人带了一提六个核桃。老人见到我很高兴。说实话，我长得不丑：一米七二的个头，还算精致的五官，皮肤也不错。老人一见我，山核桃皮一样的脸上，马上象盛开的菊花。客气地给我搬椅子坐，端茶水喝。这是农村典型的农家四合院。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厢房，靠正房北边是溜坡形厨房。靠厨房边院子里有口水井，一根接有潜水泵的水管直通厨房。己经算很现代了。听老人讲，孩子与他外公溜弯去了。 因不熟，我只听杨梅与她母亲边摘菜边说话。还不时埋怨争吵。因是母女私房话，不便插言，但我还是听到：他活该，他是自讨的之类的话。 接到孩子后，在回来的路上，我问杨梅咋回事。杨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跟我说起他哥哥的事：杨运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外面混社会。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没有他不会或不敢干的。有一次家里刚卖了粮食，他不知听谁说了，回到家要钱。父母不给。他就拎着汽油爬上屋，不给钱就烧屋。父母被吓倒了，只好给他。还有更可气的，杨梅结婚，男方送的彩礼钱，被他索去，一夜豪赌，输得精光。 我听得瞠目结舌。 如今他得了癌症，报应啊。杨梅又跟了一句。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把我一下震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问杨梅她哥倒底咋会事？ 癌症晚期，在县医院重症监护室里。杨梅冷冷说。 我听清了，骗子杨运要死了。我的天空一下黑了下来。 我陪杨梅在县医院见到了杨运。插着氧气，呼吸微弱，眼睛半闭半睁。瘦得看不出人形。他已病入膏肓。医生要求家属把他弄回去。 天旋地转欲哭无泪。我不知自已怎么跌跌撞撞走出医院的。 天依然那么蓝，云朵依然那么白。人们依然那么忙碌。自已绞尽脑汁费尽心血追求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为什么？我悲愤地仰天叩问。 我哥死了。一个月后，杨梅打电话告诉我。问我在哪？啥时间与她结婚？ 我把店子关了，逃回了家。杨梅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杨梅哭着对我吼道。 我不是骗子。我喃喃道。 (本故事，木子口述，邵传京整理，文中人物为化名，勿对号入座) 封面图来自电影《小武》（）剧照 / 投稿邮箱：@. 『有故事的人』长期征稿，稿酬 元/篇。 一经采用，即可获得凤凰新闻客户端一点资讯客户端企鹅号等中国知名网络媒体等大量强势的传播资源，并有机会被改编成广播剧在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故事酒吧》（调频.）播出。 『有故事的人』是凤凰网旗下一个为每个普通人提供讲述机会的非虚构故事平台。“人人都有故事”——都是一段值得被记录被记住的故事，都有一个值得被珍视的活生生的人。我们鼓励多元化的题材，探索非虚构写作的技法，希望收集和发布的故事均具有非虚构的特质——那些你我真实经历耳闻目睹的事，人的回忆和讲述，对一件事情的记录，对一个事物的描述。除接受日常投稿以外也会定期发布主题征稿。 审稿周期天，欢迎长期关注来稿。 责编：野行人 本文版权归属有故事的人，转载请与后台联系 阅读更多故事，请关注有故事的人，： 扫描或长按二维码识别关注 人人都有故事 有 |故|事|的|人 投稿邮箱：@. 合作邮箱：@. |
